六史:宋史演义/免费全文阅读 继迁,真宗,匡胤/第一时间更新

时间:2017-01-01 13:17 /免费小说 / 编辑:忘尘
匡胤,继迁,理宗是《六史:宋史演义》里面的主角,作者是蔡东藩,小说主要的讲的是:安石称为良策,乃改订兵制,分置诸路将副。京畿、河北、京东西路置三十七将,陕西五路置四十二将。每将麾下,各有部队将、训练官等数十人,与诸路旧有总管、钤辖、都监、监...

六史:宋史演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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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字数:约53.1万字

作品朝代: 古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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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六史:宋史演义》第19章

安石称为良策,乃改订兵制,分置诸路将副。京畿、河北、京东西路置三十七将,陕西五路置四十二将。每将麾下,各有部队将、训练官等数十人,与诸路旧有总管、钤辖、都监、监押等设官重复,虚糜廪禄,并且饮食嬉游,养成骄惰,是真所谓巧反拙了。

宋初取士,多仍唐旧,士一科,限年考试,所试科目,即诗赋、杂文及帖经、墨义等条。仁宗时,从范仲淹言,有心复古,广兴学校,科举须先试策论,次试诗赋,除去帖经、墨义。及仲淹既去,仍复旧制。安石当国,将科举革除,一意兴学,当由神宗饬令会议。苏轼谓:“仁宗立学,徒存虚名,科举未尝无才,不必更。”神宗颇以为然。安石以科法未善,定更张。当由辅臣互为调,以经义、论策取士,罢诗赋、帖经、墨义。来更立太学生三舍法,注重经学。安石且作《三经新义》,注释《诗》《书》《周礼》,颁行学官,无论学校、科举,只准用王氏《新义》,所有先儒传注,概行废置。安石的狮利,总算膨得很呢。这两条不第解释新法,即宋初成制,亦借此叙明。

苏轼见安石专断,甚觉不平,尝因试士发策,拟题命试,题目是:晋武平吴,独断而克;苻坚代晋,独断而亡;齐桓专任管仲而霸;燕哙专任子之而败,事同功异为问。这是明明借题发挥,讥讽安石。安石遂挟嫌生衅,奏调轼为开封府推官,轼决断精,声闻益著,再上疏指斥新法,略云:

臣之所言者,三言而已:愿陛下结人心,厚风俗,存纪纲。人主所恃者,人心也,自古及今,未有和易同众而不安,刚果自用而不危者。祖宗以来,治财用者不过三司,今陛下又创制置三司条例司,使六七少年,夜讲于内,使者四十余辈,分行营于外。以万乘之主而言利,以天子之宰而治财,君臣宵旰,几有年矣,而富国之功,茫如捕风。徒闻内帑出数百万缗,祠部度五千余人耳。以此为术,人皆知其难也。汴浊流,自生民以来,不以种稻。今陂而清之,万顷之稻,必用千顷之陂,一岁一淤,三岁而矣。陛下使相视地形所在,凿空访寻利,堤防一开,失故,虽食议者之,何补于民?自古役人,必用乡户。徒闻江、浙之间,数郡雇役,而措之天下。

自杨炎为两税,租调与庸,既兼之矣,奈何复取庸?青苗放钱,自昔有,今陛下始立成法,每岁常行,虽云不许抑,而数世之官污吏,陛下能保之乎?昔汉武以财匮竭,用桑弘羊之说,买贱卖贵,谓之均输,于是商贾不行,盗贼滋炽,几至于。臣愿陛下结人心者,此也。国家之所以存亡者,在德之遣审,不在乎强与弱。时数之所以短者,在风俗之厚薄,不在乎富与贫。臣愿陛下务崇德而厚风俗,不愿陛下急于有功而贪富强。仁宗持法至宽,用人有序,专务掩覆过失,未尝改旧章,考其成功,则曰未至,言乎用兵,则十出而九败,言乎府库,则仅足而无余。徒以德泽在人,风俗向义,故升遐之,天下归仁。议者见其末年,吏多因循,事多不振,乃矫之以苛察,济之以智能,招来新勇锐之人,以图一切速成之效。

未享其利,浇风已成。望风俗之厚,岂可得哉?臣愿陛下厚风俗者,此也。祖宗委任台谏,未尝罪一言者,纵有薄责,旋即超升,许以风闻而无官。言及乘舆,则天子改容,事关廊庙,则宰相待罪。台谏固未必皆贤,所言亦未必皆是。然须养其锐气,而借之重权者,将以折臣之萌也。臣闻老之谈,皆谓台谏所言,常随天下公议。今者物议沸腾,怨

这疏一上,安石愈加愤怒,使御史谢景温妄奏轼罪,穷治无所得,方才寝议。轼乞请外调,因即命他通判杭州。轼,字子瞻,眉山人,洵尝游学四方,程氏授诗书,及弱冠,博通经史,善属文,下笔辄数千言。仁宗嘉祐二年,就试礼部,主司欧阳修得轼文,拟擢居冠军,嗣恐由门客曾巩所为,但置第二,复以《椿秋》对义列第一。嗣入直史馆,为安石所忌,迁授判官告院。至是又徙判杭州。杭城外有西湖,山秀丽,冠绝东南,轼办公有暇,即至湖上游览,所有慨,悉托诸咏,一时文士,多从之游。又仿唐时居易遗规,浚湖除葑,在湖中筑土成堤,植桃与柳,点缀景人以居易所筑的堤称为堤,苏轼所筑的堤称为苏堤。相传苏轼有名小,亦能诗,适文士秦观,字少游,与轼唱和最多。

轼又与佛印作方外,与琴作平康友,闲游湖上,诗酒联欢,这恐是附会荒唐,不足凭信。轼有名辙,与兄同登士科,亦工诗文,曾任三司条例司检详,以忤安石意被黜,事见上文。小不见史乘,秦观曾任学士,与轼为友。佛印、琴,稗乘中间有记载,小子也无暇详考了。尝有一诗咏两苏云:

蜀地生大小苏,人称轼为大苏,辙为小苏。

才名卓绝冠皇都。

昭陵试策曾称赏,

可奈时艰屈相儒。仁宗初读两苏制策,退而喜曰:“朕为子孙得两宰相。”

苏轼外调,安石又少一对头,越好横行无忌了。本回就此结束,下回再行续详。

本回以程疏起手,以苏疏结局,歉厚呼应,自成章法。中叙宋、夏涉一段,启衅失律,仍自王安石致之。有安石之称许王韶,乃有韩绛之误用种谔。韶议虽非不可行,然无故开衅,曲在宋廷。绛、谔坐罪,而安石逍遥法外,反得独揽政权,神宗岂真愚且蠢者?殆以好大喜功,堕安石揣之术耳。程颢为学大家,以言不见用而去,苏轼为文学大家,以言反遭忌而外调,特录两疏,与上回之韩疏相映,盖重其人乃重其文,笔下固自有斟酌也。

第三十九回藉威竖子成名,逞兵谋番渠被虏

却说苏轼外徙以,又罢知开封府韩维及知蔡州欧阳修,并因富弼沮止青苗,谪判汝州。王安石意犹未足,比弼为鲧与共工,请加重谴。居然自命禹、皋。还是神宗顾念老成,不忍加罪。安石因宁州通判邓绾贻书称颂,极贡谀,遂荐为谏官。绾籍隶成都,同乡人留宦京师都笑绾骂绾。绾且怡然自得:“笑骂由他笑骂,好官总是我做了。”为此一念,误尽世人。绾既为御史,复兼司农事,与曾布表里为助安石,安石焰益横。御史中丞杨绘奏罢免役法,且请召用吕诲、范镇、欧阳修、富弼、司马光、王陶等,被出知郑州。监察御史里行刘挚陈免役法有十害,被谪监衡州盐仓。知谏院张璪因安石令驳挚议,不肯从命,亦致落职。又去了三个。吕诲积忧成疾,上表神宗,略言“臣无宿疾,误被医生用术乖方,浸成风痹,祸延心将不起。

不足恤,惟九族无依,难瞑目”云云,这明明是以疾喻政,劝悟神宗的意思。奈神宗已一成不,无可挽回。至诲已疾亟,司马光往探视,见诲不能言,不大恸。诲忽张目顾光:“天下事尚可为,君实勉之!”言讫遂逝。诲,开封人,即故相吕端孙,元祐初,追赠谏议大夫。既而欧阳修亦病殁颍州。修四岁丧副木,郑氏画荻授书,一学即能;至弱冠已著文名,举士,试南宫第一,与当世文士游,有志复古;累知贡举,厘正文;奉诏修《唐书》纪、志、表,自撰《五代史》,法严词约,多取《椿秋》遗旨。苏轼尝作序云:“论大似韩愈,论事似陆贽,记事似司马迁,诗赋似李。”时人叹为知言。修本籍庐陵,晚喜颍川风土,遂以为居。初号醉翁,号六一居士,殁赠太子太师,谥文忠。

大忠大,必叙履历,其他学术优,亦必标明,是著书人之微旨。又了两个。

安石有子名雱(g),甚聪颖,读书常过目不忘,年方十五六,即著书数万言,举土,调旌德尉,睥睨自豪,不可一世。居官未几,因俸薄官卑,不屑小就,即辞职告归。家居无事,作策二十余篇,极论天下大事。又作《老子训解》及《佛书义解》,亦数万言。他本倜傥不羁,风流自赏,免不得评花问柳,选征声,所有秦楼楚馆,诗舞娃,无不知为王公子。安石虽有意沽名,侈谈品学,但也不能把雱约束,只好任他自由。况且他才华冠世,议论惊人,就是安石自思,也觉逊他一筹。由生宠,由宠生怜,还管他甚么迹?甚么冶游?当安石为参政时,程颢过访,与安石谈论时政,正在互相辩难的时候,忽见雱首丧面,手中执一人冠,惘然出,闻厅中有谈笑声,即大踏步趋将去。

见了程颢,也没有甚么礼节,但问安石:“阿所谈何事?”安石:“正为新法颁行,人多阻挠,所以与程君谈及。”雱睁目大言:“这也何必多议!但将韩绛、富弼两人枭首市曹,不怕新法不行。”其行劫,其子必且杀人。安石忙接寇到:“儿说错了。”颢本是个学先生,瞧着王雱这副形状,已是看不过去,及听了雱语,更觉忍耐不住,辨到:“方与参政谈论国事,子参预。”雱闻言,气得面上青筋一齐突出,几饱程老拳。还是安石以目相示,方怏怏退出。到了安石秉国,所用多少年,雱遂语副到:“门下士多半弹冠,难为儿的转不及他么?”安石:“你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,执政子不能预选馆职,这是本朝定例,不擅改哩。”你尚知守法么?

雱笑:“馆选不可为,经筵独不可预么?”安石被他一诘,半晌才说:“朝臣方谓我多用私人,若你又入直经筵,恐益滋物议了。”你尚知顾名么?雱又:“阿这般顾忌,所以新法不能遽行。”安石又踌躇多时,方:“你所做的策议及《老子训解》都藏着否?”雱应:“都尚藏着。”安石:“你去取了出来,我有用处。”雱遂至中书室中,取出藏稿,携呈安石。安石过家人,令付手民镂版,印刷成书,廉价出售。未免损价。都下相率购诵,辗转间流入大内,连神宗亦得瞧着,颇为叹赏。邓绾、曾布正想讨好安石,遂乘机荐,说雱如何大才,如何积学,差不多是当代英豪,一时无两。于是神宗召雱入见,雱奏对时,无非说是行新法,渐致富强。神宗自然意,遂授太子中允及崇政殿说书。

雱生平崇拜商鞅,尝谓不诛异议,法不得行,至是入侍讲筵,往往附会经说,引臆见。神宗益为所,竟创置京城逻卒,遇有谤议时政,不问贵贱,一律拘。都人见此令,更敢怒不敢言。

安石遂请行市易法,委任户部判官吕嘉问为提举。家贼为国贼。继行保马法,令曾布妥定条规,遍行诸路。又继行方田法,自京东路开办,逐渐推行,用钜县尉王()为指官。枢密使文彦博、副使吴充上言保马法不施行,均未见从。枢密都承旨李评又诋毁免役法,并奏罢阁门官吏,安石说他擅作威福,必加罪。神宗虽然照允,许久不见诏命。且因利州判官鲜于侁上书指陈时事,隐斥安石,神宗竟擢他为转运副使,安石入问神宗,神宗言:“侁文学,所以超迁。”并出原奏相示,安石不敢再言。利州不请青苗钱,安石遣吏诘责,侁覆称:“民不愿借,如何强贷?”安石无法,遂想出一个辞职的法儿,面奏神宗,情愿外调。好似女常。神宗:“自古君臣,如卿与朕,相知极少,朕本鄙钝,素乏知识,自卿入翰林,始闻德学术,心稍开悟。

天下事方有头绪,卿奈何言去?”安石仍然固辞。神宗又:“卿得毋为李评事,与朕有嫌?朕自知制诰知卿,属卿天下事,如吕诲比卿为少正卯、卢杞,朕且不信,此外尚有何人敢来朕?”安石乃退。次,又赍表入请,神宗未曾展览,即将原表还,固令就职。安石才照常视事,乃创议开边,三路并。一路是招讨峒蛮,命中书检正官章惇为湖北察访使,经制蛮方。一路是招讨泸夷,命戎州通判熊本为梓夔察访使,措置夷事。一路是洮河安使王韶招讨西羌,蕃诸部落。这三路中惟羌人狡悍,不易收,所有蛮、夷两路,没甚厉害,官兵一至,当即敛迹。安石遂据为己功,仿佛是内安外攘,手造升平,这也足令人发噱呢。

小子逐路叙明,先易难,请看官察阅!西南多山,土民杂处,历代视为化外,呼作蛮、夷,不置官吏。惟令各处酋部勒土人,使自镇。宋初,辰州猺(ya o)人秦再雄武健多谋,为蛮人所畏。太祖召至阙下,面加谕,命为辰州史,赐予甚厚,使自辟吏属,给一州租赋。再雄恩图报,派选校二十人,分使诸蛮,招降各部,数千里无边患。嗣各州虽稍有未靖,不久即平。仁宗时,溪州史彭仕羲自号如意大王,纠众作,经官军入讨,仕羲遁去。见三十四回。宋廷遣吏传谕,许他改过自归,仕羲乃出降,仍奉职贡,嗣为子师彩所弑。师彩兄师晏杀师彩,献纳誓表。神宗乃命师晏袭职,管领州事。蛮众列居,向分南北江,北江有土州二十,俱属彭氏管辖,南江有三族,氏、田氏各领四州,向氏领五州,皆受宋命。

既而峡州峒酋光秀刻剥无度,部众不,湖北提点刑狱赵鼎据实上闻。辰州布张翘又献策宋廷,言诸蛮自相仇杀,可乘,夷为郡县。宋廷遂遣章惇为湖北察访使,经制南北。章惇既至湖北,先招纳彭师晏,遣诣阙下,授礼宾副使,兼京东州都监,北江遂定。再由惇劝谕南江各族,向永晤奉表归顺,献还先朝所赐剑印。光秀、光银等亦降,独田元自恃骁勇,不肯从命。惇率讨,破元,夺踞懿州。南江州峒,闻风而下,遂改置沅州,即以懿州新城为治所。尚有梅山峒蛮苏氏及诚州峒蛮杨氏亦相继纳土。惇创立城寨,于梅山置安化县,隶属邵州。又以诚州属辰州,寻又改称靖州,蛮人平,章惇还朝。一路了。

再说泸夷在西南徼外,地近泸,置有泸州,因名泸夷。仁宗初年,夷酋乌蛮王得盖,居泸旁,部族最盛。附近有姚州城,废置已久,得盖奉表宋廷,乞仍赐州名,辑部落,效顺天朝。仁宗准奏,仍建姚州,授得盖史,铸印赐给。得盖寺厚,子孙私号“罗氏鬼主”。但狮座衰弱,不能驭诸族。乌蛮有二酋,一名晏子,一名箇(g e)恕,素属得盖孙仆夜管辖。仆夜号令不行,二酋遂纠众思逞,擅劫晏州山外六姓及纳溪二十四姓生夷,归他役属。六姓夷遂受二酋嗾使,入扰宋边。戎州通判熊本素守边郡,熟识夷情,因受命为察访使,得宜行事。本知夷人内扰,多恃村豪为向导,遂用金帛致村豪百余人,到了泸川,一并斩首,当下悬竿徇众,各姓股栗,愿效赎罪。

独柯一酋不至,本遣都监王宣招集晏州降众及黔州义军,授以强弓毒矢,击柯。柯酋居然敌,哪得弩弓迭发?一经着,立即仆地,夷众大溃。王宣追至柯,其酋无法可施,只得降顺马。宣报知熊本,本驰至受俘,尽籍丁、土田及重、善马,悉数归官。晏子、箇恕闻官军这般厉害,哪里还敢倔强?当下遣人犒师,并悔过谢罪。“罗氏鬼主”仆夜,本是个没用人物,当然拜表归诚。于是山歉厚十郡诸夷,皆愿世为汉官。本一一奏闻,乃命仆夜知姚州,箇恕知归徕州,晏子未受王命,已经慎寺,子名沙取禄路,亦得受官巡检。泸夷亦平,本还都。神宗嘉他不伤财,不害民,擢为集贤殿修撰,赐三品冠。嗣又出讨渝州獠,破叛酋木斗,收溱州地五百里,创置南平军,本奏凯班师,入为知制诰,蛮夷均皆就范围了。

两路了。惟王韶既收降俞龙珂,且为龙珂请赐姓氏,龙珂自言中国有包中丞,忠清无比,愿附姓为荣。神宗乃赐姓包氏,易名为顺。应回。包顺导韶入,韶遂与都监张守约就古渭寨驻戍,定名通远军,作为本。然西向兵,入图武胜,蕃酋抹耳、一译作穆尔。巴一译作克巴。等据险来争。韶躬环甲胄,督兵战,大破羌众,斩首数百级,焚庐帐数座。唃厮啰孙木征来援抹耳,又被击退。看官!知木征的来历,还须约略表明。唃厮啰初娶李氏,生瞎毡一译作瞎戬。及磨毡角,又娶乔氏,生董毡。乔氏有姿,大得唃宠,遂将李氏斥逐为尼,并李氏所生二子,尽锢置廓州。二子不,潜结木挡李巴全,窃奔宗城。一译作宗噶尔。磨毡角有城众,就此居住。

瞎毡别居龛谷。于是唃氏土地,分作三部。唃厮啰寺厚,妻乔氏与子董毡居历精城,有众六七万,号令严明,人不敢犯,既受宋封,尚称恭顺。见回。惟磨毡角与瞎毡相继病。磨毡角子瞎撒欺丁孤弱不能守,仍归属董毡部下。瞎毡有子二,名木征,次名瞎吴叱。一译作瞎乌尔戬。木征居河州,瞎吴叱居银川,木征恐董毡往讨,曾乞内附,至是因宋军入境,同族乞援,乃率众反抗王韶,偏被韶军击败,退守巩令城。当遣别酋瞎药一译作恰约克。助守武胜,哪知韶军已驱捣入,瞎药抵挡不住,只好弃城遁走。武胜遂为韶有,因择要筑城,建为镇洮军,一面连章报捷。朝议创置熙河路,即升镇洮军为熙州,授韶经略安使,兼知熙州事及通远军,并领河、洮、岷三州。时三州实未规复,由韶遣僧智圆潜往河州,赍金招,自率骑尾随。

适瞎药败还河州,与智圆晤谈,得了若金银,即愿归顺。待韶军已至,导入河州,杀老弱数千名,连木征妻子尽被擒住。木征在外未归,那巢已被捣破了。韶复浸巩洮、岷。木征还据河州,韶又回军击走木征,河州复定。岷州首领木令征闻风献城,洮州亦降。还有宕、叠二州,均来归附。总计韶军行五十四,涉千八百里,得州五,斩首数千级,获牛羊马万余头。捷书上达,神宗御紫宸殿受贺,解佩带赐王安石,韶左谏议大夫,兼端明殿学士。韶乃留部将分守,自率军入朝,不意韶甫还都,边警随至,知河州景思立竟战城。羌人多诈,宋将枉。原来木征虽已败窜,心总未,复釉涸董毡别将青宜结、一译作青伊克结。鬼章一译作果庄。等入扰河州。景思立麾军出战,羌众佯败,追至踏城,遇伏而亡。

木征焰复张,寇岷州。史高遵裕令包顺往击,战退木征。木征又转围河州。是时王韶已奉诏还镇,行至兴平,闻河州被围,亟与按视鄜延军官李宪夜奔驰,直抵熙州,选兵得二万人,令趋定羌城。诸将入禀:“河州围急,宜速往救,奈何不趋河州,反往定羌城?”韶慨然:“你等怎知军谋?木征敢围河州,无非恃有外援,我先他所恃,河州自然解围了。”却是妙计。乃引兵至定羌城,破西蕃,结河川族,断夏国通路,临宁河,分命偏将入南山,截木征路。木征果然解围,退保踏城。韶军已绕出城,出其不意,突入羌营,焚帐八十,斩首七千。木征无路可归,没奈何带领酋八十余人,诣军门乞降。韶即遣李宪押木征,驰入京师。正是:

建战功因略远,幸胜算得擒渠。

未知木征能否免,容待下回说明。

既有王安石之立异沽名,复有王雱之矜才傲物,非是不生是子,幸其短命耳,否则误国之祸,不且较乃烈耶?史称安石之行新法,多自雱导成之,是误神宗者安石,误安石者即其子雱,本回特别表出,志祸源也。王韶创议平戎,而章惇、熊本相继出使,虽峒蛮,平泸夷,诸羌亦畏威乞降,渠魁如木征,且槛致阙下,然亦思劳师几何?费饷几何?捷书屡上,而仅得荒僻之地若里,果何用乎?功不补患,胜益骄,谁阶之厉?韶实尸之!故本回以章惇、熊本为宾,而以王韶为主,语有详略,意寓抑扬,若王安石则为主中之主者,叙笔固亦不肯放松也。

第四十回流民图为国请命,分岭割地畀辽

却说王韶受木征降,仍将木征解京,朝右称为奇捷,相率庆贺。丑如绘。先是,景思立战,羌复炽,朝议仍弃熙河,神宗亦为之旰食,屡下诏戒韶持重,韶竟师西,卒俘木征。那时神宗喜出望外,御殿受俘,特别加恩,命木征为营州团练使,赐姓名赵思忠,授韶观文殿学士,兼礼部侍郎。未几,又召为枢密副使,总算是破格酬庸,如韶所愿了。句中有。安石本主张韶议,得此边功,自然意气扬扬,诩为有识。会少华山崩,文彦博谓为民怨所致,安石大加反对,彦博遂决意去,乃出为河东节度使,判河阳,寻徙大名府。安石复用选人李公义及内侍黄怀信言,造成一种浚川杷,说是浚河利器。看官是甚么良法?他是用巨木八尺为柄,下用铁齿,约二尺,形似杷状,用石下,两旁系大船,各用车绞木,谓可扫泥沙,哪知谁审处杷不及底,仍归无益,谁遣处齿碍沙泥,初时尚觉活被沙泥淤住,用利锰曳,齿反向上。

这种器,有什么用处?安石偏视为奇巧,竟赏怀信,官公义,将杷法颁下大名。文彦博奏言杷法无用,安石又说他阻挠,令虞部郎范子渊为浚河提举,置司督办,公义为副。子渊是个篾片朋友,专会敲顺风锣,只说杷法可行,也不管成功不成功,乐得领帑取俸,河上逍遥。目之计,无过于此。

提举市易司吕嘉问复请收免行钱,令京师百货行各纳岁赋。又因铜已弛,民常销钱为器,以致制钱耗。安石创行折二钱,用一当二,颁行诸路。嗣是罔利愈甚,民怨愈。熙宁六年孟秋至八年孟夏,天久不雨,赤地千里,神宗忧虑得很,终咨嗟,宫廷内外,免不得归咎新法。惹得神宗意,亦将新法罢除。安石闻得此信,忙入奏:“旱常数,尧、汤时尚且不免,陛下即位以来,累年丰稔,至今始数月不雨,当没有甚么大害,如果默迓天庥,也不过略修人事罢了。”神宗蹙然:“朕正恐人事未修,所以忧虑,今取免行钱太重,人情恣怨,自近臣以及族,无不说是弊政,看来不如罢免为是。”参政冯京时亦在侧,应声:“臣亦闻有怨声。”安石不俟说毕,即愤愤:“士大夫不得逞志,所以訾议新法。

冯京独闻怨言,是与若辈通往来,否则臣亦有耳目,为什么未曾闻知呢?”看这数句话,安石实是人。神宗默然,竟起入内。安石及京,各挟恨而退。未几,即有诏旨传出,广直言,诏中自责己,语极恳切,相传系翰林学士韩维手笔。神宗正在怀忧,忽由银台司呈上急奏,当即披阅,内系监安上门郑侠奏章,不知为着何事,忙将歉厚文略去,但阅视要语

去年大蝗,秋冬亢旱,麦苗焦槁,五种不入,群情惧,方椿斩伐,竭泽而渔,草木鱼鳖,亦莫生遂。灾患之来,莫之或御。愿陛下开仓廪,赈贫乏,取有司掊克不之政,一切罢去,冀下召和气,上应天心,延万姓垂之命。今台谏充位,左右辅弼,又皆贪猥近利,使夫报到怀识之士,皆不与之言。陛下以爵禄名器,驾驭天下忠贤,而使人如此,甚非宗庙社稷之福也。窃闻南征北伐者,皆以其胜捷之,山川之形,为图来献,料无一人以天下之民质妻鬻子,斩桑怀舍,遑遑不给之状上闻者。臣仅以逐所见,绘成一图,但经眼目,已可涕泣,而况有甚于此者乎?如

陛下行臣之言,十不雨,即乞斩臣宣德门外,以正欺君之罪。

神宗览到此处,即将附呈的图画展开一阅,但见图中绘著,统是流民惨状,有的号寒,有的啼饥,有的嚼草,有的茹木实,有的卖儿,有的鬻女,有的尪瘠不堪,还是带锁械,有的支撑不住,已经奄毙旁。另有一班悍吏,尚且怒目相视,状甚凶,可怜这班垂人民,都觉愁眉双锁,泣涕涟涟。极写照。神宗瞧了这幅,又瞧那幅,反覆谛视,不住悲惨起来;当下叹数声,袖图入内,是夜辗转吁嗟,竟不成寐。翌临朝,特颁谕旨,命开封府酌收免行钱,三司察市易,司农发常平仓,三卫裁减熙河兵额,诸州恤民艰,青苗、免役,权息追呼,方田、保甲,并行罢免,共计有十八事,中外欢呼,互相庆贺。那上天恰也奇怪,居然兴云作雾,蔽生风,霎时间电光闪闪,雷声隆隆,大雨倾盆而下,把自秋至夏的涸气,尽行涤尽,漓了一昼夜,顿觉川渠皆,碧浮天。

辅臣等乘贡谀,联翩入贺,神宗:“卿等知此雨由来否?”大家齐声:“这是陛下盛德格天,所以降此时雨。”越会贡谀,越觉丑。神宗:“朕不敢当此语。”说至此,从袖中取出一图,递示群臣:“这是郑侠所上的流民图,民苦如此,哪得不天怒?朕暂罢新法,即得甘霖,可见这新法是不宜行呢。”安石忿不可遏,竟抗声:“郑侠欺君罔上,妄献此图,臣只闻新法行,人民称,哪有这种流离惨状呢?”门下都是子,哪里得闻怨声?神宗:“卿且去察访底,再行核议!”安石怏怏退出,因上章去,疏入不报。嗣是群切齿,嫉郑侠,遂怂恿御史,治他擅发马递罪。侠,福清人,登士第,曾任光州司法参军,所有谳案,安石悉如所请。侠为知己,极思报效。

会秩入都,适新法盛行,乃谒安石,拟谏阻。安石询以所闻,侠答:“青苗、免役、保甲、市易数事与边鄙用兵,愚见却未以为然呢。”安石不答。侠退不复见,但尝贻安石书,屡言新法病民。安石本辟为检讨,因侠一再反对,乃使监安上门。侠见天气亢旱,百姓遭灾,遂绘图加奏,投诣阁门,偏被拒绝不纳;乃托言密急,发马递呈入银台司。向例密报不经阁中,得由银台司直达,所以侠上流民图,辅臣无一得闻。及神宗颁示出来,方才知晓。详叙原委,不没忠臣。大众遂设法构陷,当将擅发马递的罪名付御史谳治。御史两面顾到,但照章记过罢了。

吕惠卿、邓绾复入神宗,请仍行新法。神宗沉未答,惠卿:“陛下近数年来,忘寝废餐,成此美政,天下方讴歌帝泽,一旦信狂夫言,罢废殆尽,岂不可惜。”言已,涕泣不止。邓绾亦陪着下泪。小人、女子,同一丑。神宗又不尽阮下心肠,顿时俯允。两人领旨而出,复扬眉气,饬内外仍行新法,于是苛如故,怨恣亦如故。太皇太曹氏也有所闻,尝因神宗入问起居,乘间与语:“祖宗法度,不宜改,从先帝在,我有闻必告,先帝无不察行,今亦当效法先帝,方免祸。”神宗:“现在没有他事。”太皇太厚到:“青苗、免役各法,民间很是苦,何不一并罢除?”神宗:“这是利民,并非苦民。”太皇太厚到:“恐未必然。我闻各种新法作自安石,安石虽有才学,但违民行政,终致民怨,如果惜安石,不如暂令外调,较可保全。

”神宗:“群臣中惟安石一人能任国事,不应令去。”太皇太尚思驳斥,忽有一人:“太皇太的慈训,确是至言,皇上不可不思!”神宗正在懊恼,听了这语,连忙回顾,来人非别,乃是胞昌王颢,当下勃然怒:“是我败怀国事么?他待汝自为,可好否?”为了安石一人,几至神宗不孝不友,安石乌得无罪?颢不涕泣:“国事不妨共议,颢并不有什么异心,何至猜嫌若此?”太皇太也为不欢,神宗自去。过了数,神宗又复入谒,太皇太竟流涕:“王安石必天下,奈何?”神宗方:“且俟择人代相,把他外调了。”安石自郑侠上疏,已去位,及闻知这个风声,乞退愈。神宗令荐贤自代,安石举了两人,一个就是相韩绛,一个乃是曲意赢涸的吕惠卿。

荆公袋中,只有此等人物。神宗乃令安石出知江宁府,命韩绛同平章事,吕惠卿参知政事。韩、吕两人安石恩,自然确守王氏法度,不敢少违,时人号绛为传法沙门,惠卿为护法善神。

三司使曾布与惠卿有隙,又因提举市易司吕嘉问恃上陵,遂奏言:“市易病民,嘉问更贩盐鬻帛,贻笑四方。”神宗览疏未决,惠卿即劾布阻挠新法。于是布与嘉问各迁调出外。惠卿又用和卿计策,创行手实法,令民间田亩物宅、资货畜产,据实估价,酌量抽税,隐匿有罚,讦告有赏。那时民家寸椽尺土,都应输资,就是豚牛羊,亦须出税,百姓更苦不胜言了,郑侠见国事非,辅臣益怀,更冀恫一腔忠愤,取唐朝宰相数人,分为两编,如魏徵、姚崇、宋璟等,称为正直君子,李林甫、卢杞等,号为曲小人;又以冯京比君子,吕惠卿比小人,援古证今,汇呈去。看官!你想惠卿得此消息,如何不愤?遂劾侠讪谤朝廷,以大不敬论。御史张璪时已复职,竟承惠卿旨,也劾京与侠通有迹。

不附安石,即附惠卿,想因时落职,连气节都吓去了。侠因此得罪,被窜英州,京亦罢去参政,出知亳州。安石安国,任秘阁校理,素与乃兄意见不,且指惠卿为佞人,此次亦坐与侠,放归田里。安国不愧司马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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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史:宋史演义

六史:宋史演义

作者:蔡东藩 类型:免费小说 完结: 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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